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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大米小麦 于 2011-11-24 00:31 编辑
在路上 胡建君 小时候,走路都不安分,我喜欢东奔西跑、左顾右盼。爸爸在前面慢慢走着,总是向后伸出一只手,不离不即,我随时可以跑过去牵上。每逢雨天我喜欢给爸爸送雨具,经常故意把自己淋湿,显示出一路的艰辛和勇敢。回家时就可以稳坐在高大的永久牌自行车前座。小小的我躲在爸爸的大雨衣里,双手也握着车把,感觉是自己栉风沐雨地骑车风行在路上。前座的三角木椅甚至一直保留到了初中时代。 后来,喜欢坐火车一路西行或南下北上。在车上,那种人群中的喧杂与静默,可以让你什么都想,也可以什么都不想,心中特别安宁。我喜欢看一路山川草木和人群的变化。大一时第一次瞒着父母,和室友一起去往三峡,连路线都没细查就坐上71次火车直奔重庆。那还是绿皮车厢,满当当的都是人,一路过着山洞,一路误点,整整开了54个小时,蜀道难啊。路上我们咨询周围的民工盘算着费用,果然银钱看紧。于是省着吃喝,边看风景,边给朋友写信。到贵州时,望见红色的土地,感觉竟是甜的。绿头巾花衣服头顶竹筐的姑娘穿行其中,水灵灵的。路边的牛羊都肥美,令人流下口水。好心的民工们把车窗位置让给我们,又不时递来各种食物和水果,仿佛他们吃任何东西都要和大家分享的。因了那一路的闲聊和照应,我至今都对民工怀着好感和敬意。 再后来,喜欢自驾游行进在全国各地。我对车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有音乐,对音乐的爱好又比较杂,无论古典流行戏曲器乐都听得。只要听着喜欢的音乐,就变得安静,感觉身心尽空。记得有次在朋友的车上,突然听到《情人》,前尘往事一并来袭,立马让他转道找个音像店,让我买盒黄家驹的专辑回去重温。还有一次是晚上,潇潇细雨中,从阳澄湖归来,坐了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的车。忽然发现他听的歌和我的喜好相近,在每个前奏响起的瞬间我都能报出歌名。一下子惺惺相惜,无比亲近,那个夜路走得很感动也很欢喜。当时就想写一篇文章,题目叫《唯有歌声可以打动我》,又觉得过于煽情。 也喜欢坐飞机。三万英尺的距离。五年前去三亚的那次记忆犹新。当时上海正逢雨季,过年之前,又特别阴冷。而天路上总是晴空万里。一落地,便马上跑到洗手间脱下棉袄换上长裙。捧着椰果,施施然行走在海滩边,眼前碧波白浪,一路花草缤纷。也在科罗拉多大峡谷坐过直升飞机,感觉每次都要往山崖上撞去,陡一个转身,又化险为夷。有时贴地那么低,能拍下陆地上直升机的影子,似乎印嵌在山石荒漠之间,忽明忽暗。也在飞机上经过阿拉斯加雪山,从天上俯瞰大地,那神秘而幽深的灰蓝色调让我惊叹不已。灰蓝与棕褐交错的群山,茫茫无涯,雪迹斑斑,绵延在蔚蓝的晴空下,周围的空气几乎是透明的,各种蓝色一层层漾开。团团白云缭绕在群山之上,分不清是雪是云,还是个梦。 我也喜欢一个人在天涯的感觉。有时即便在人群中,也能感受一种默然独对的孤寂。在路上,总会遇见不同的人,有的人来了,有的人去了,有的人留下了。前些日子,步友人韵涂抹了一首《无题》,纪念同行的岁月,也告别远去的人:“是空是色倦心神,忽尔天涯只一人。去岁绿芜犹满径,眼前红药自伤春。醉中亦醒醉中泪,梦里堪惊梦里身。终夜风声何处度,于离别地觅云津。”仍在路上,继续前行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