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中瑰宝—苗族刺绣(原创，勿转载)

苗岭春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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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中国刺绣，耳熟能详的是闻名世界的四大名绣：湘绣，蜀绣，苏绣，粤绣等等。关于苗族的刺绣，了解和喜欢收藏的朋友并不是很多。可能是源于文化差异，四大名绣是汉族的刺绣，汉族的历史有文字记载，汉族刺绣是一种最普及的大众化的工艺美术，古时称之为“女红”，上至帝王贵族，下至黎民百姓，生活起居、婚丧嫁娶，均需要刺绣。特别是刺绣的商业化，在清朝出口量大增，远销欧美各国，其广泛发展形成了不同地方体系，湘绣，蜀绣，苏绣，粤绣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下奠定了四大名绣的地位。
而苗族的刺绣不同。苗族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，自上古时代起，屡屡遭受封建王朝的兵戎征缴镇压。迫于求生，逃避战争和民族破害，从广阔的水乡一代代迁移至现今的湘西、黔东等山区，延续了上千年。苗族没有自己的文字，苗族的历史依靠的是苗族古歌和苗族刺绣、苗族服饰等载体记载。苗民把“历史穿在身上”，他们强悍刚烈的民族性格，始终以民族的向心力、内聚力保持了一个民族的共同体。几乎每一个苗族刺绣的图案纹样，都有一个来历或传说，都深含民族的文化，都是民族情感的表达，是苗族历史与生活的展示。蝴蝶、龙、飞鸟、鱼、圆点花、浮萍花等图案都是《苗族古歌》传唱的内容，色彩鲜艳，构图明朗，朴实大方。因此，研究苗族的刺绣，就看到了苗族的历史，这与汉族刺绣是不同的。
苗族刺绣，代表了中国少数民族刺绣的最高水平，具有技术高超，造型奇特，想象丰富，色调强烈，风格古朴的特点。国务院批准的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，贵州省苗族的刺绣、蜡染、鼓藏节、银饰锻制、芦笙舞、木鼓舞、吊脚楼营造等12项已入选。黔东南的苗族刺绣是一种美化服饰的古老手工艺。苗族妇女使用彩色丝线将独特、古朴、繁复和美丽的图样刺绣在服装上，其绣品色彩艳丽，对比强烈，设色单纯，图样取自苗族历史、神话、自然和生活，写意夸张，独具风格，其手法有平绣、辫绣、马尾绣和绉绣等二十余种。苗绣和银饰，共同构成苗族女性盛装的主体特征。苗绣具有强烈的表意功能，被誉为“身上史书”和“穿着的图腾”。苗族刺绣图案色调多种多样，松桃地区以花、鸟、虫、鱼为主，喜欢用粉红、翠蓝、紫等色，较为素净。黔东南多以龙、鱼、蝴蝶、石榴为图案，喜欢红、蓝、粉红、紫等颜色。黔中地带喜欢用长条、长方、斜线等组成几何图案，喜欢大红、大绿、涤蓝等颜色。艺术大师刘海粟对苗族的工艺给予很高的评价：“缕云裁月，苗女巧夺天工，苏绣、湘绣比之，难以免俗”。古藏衣上刺绣的蝴蝶纹，是苗族纹饰中最常见和最重要的装饰文化，除了蝴蝶纹绚丽的因素外，还与苗族一个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——蝴蝶妈妈相关。在苗族人的心目中蝴蝶妈妈、大宇鹡鸟是苗族的始祖，是创业者，把这些蝴蝶、鸟纹绣在衣服上用以表示对祖先的尊敬与崇拜。这些图案还有明显的阴阳结合、创造生命的寓意。表达了苗族祖先对自然、宇宙、对生命起源的理解和认识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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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族服饰的类型划分方法较多，其中影响最显著的是民族文化宫编辑、民族出版社出版的《中国苗族服饰》画册。其服饰类型不同，采用的刺绣方法亦有所不同。以贯首型花溪式为例，挑花刺绣方法系其主要的工艺特色。清水江型施洞式，破丝绣、锁绣刺绣方法系其主要的工艺特色。作为苗族刺绣的收藏与欣赏，需要对刺绣工艺进行了解。
社会在发展，苗族服饰依然保留着先民们留下的传统，但是也发生了一些变化，不知觉中我们可能会失去一些宝贵的财富—传统苗族刺绣。今天，有法国巴黎一家私立民俗博物馆馆长说“100年后，中国人要研究苗族的服饰文化，还要到我的博物馆来研究。”一些民族文化研究专家呼吁，苗族服饰文化等我国民族文化资源流失严重，如不引起高度重视，一些民族文化资源将走向毁灭。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民族研究所副研究员雷秀武指出，苗族服饰的流失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境地，如不采取措施，以后要研究苗族服饰文化到外国去，绝非危言耸听，而将变成现实。
工作的关系，经常到黔东南、铜仁地区各县出差，结识不少苗族朋友。早在上世纪９０年代初，一位丹寨县的朋友告诉我说，不少小日本打着寻祖的旗号，在一些寨子大量收购苗族服装，甚至包括清朝的服装，以很便宜的价格流落国外。在黔东南州府凯里，笔者认识一些从事服装生意的商人，一、二十年间通过卖出的黔东南苗族服饰，如今已经赚到数百万元的家产。２００４年，在这位朋友家里，一件有上百年历史的苗族服装，朋友要价颇高，苦于囊中羞涩没有买下，至今仍是心中一大憾事。
另外一个担忧，是传统苗族刺绣工艺的流失。在黄平县，一位苗族老阿姨听说笔者收藏苗族刺绣，把家里放了１０余年的衣服和裙子卖给了笔者，问其原因，是家里孩子都在外地参加工作，传统苗族服饰早已不穿了。今年在松桃县城，正好赶上赶场，在满是苗族服饰的大街上，大量的机器绣的苗族服装在售。那些苗家姑娘七八岁后，在母亲或姐姐的指导下学刺绣，十五六岁技艺成熟，绣一件衣服花费数月甚至数年的往事，渐渐的变成了故事。即使是在一些商业化运作的手工绣坊里，大多是四、五十岁的苗族妇女，鲜有年轻人。曾经问过一位苗族智者，会不会２０年或者５０年后，苗族刺绣技法会失传？智者说，国家的经济发展了，苗族人民的经济也在发展。手工绣苗族服装没有，机绣的苗族服装会在。或者，手工绣苗族刺绣会发展成像苏绣一样的纯工艺品呢？
   


参考书目：
１、        民间染织美术，钟茂兰编著，中国纺织出版社２００２.１
２、        苗族服饰文化，杨正文著，贵州民族出版社１９９８.８
３、        苗族盛装，宛志贤主编，贵州民族出版社２００４.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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